8月16日上午,2023未来科学大奖名单揭晓,柴继杰、周俭民获三大奖项之一的“生命科学奖”。奖项揭晓后,两位科学家接受了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的采访。
记者:请介绍下这次获奖的研究成果。
(资料图)
周俭民:病虫害对农业生产和环境都存在巨大危害。100多年前,有英国学者发现了植物的抗病基因,也就是植物自身具有抵抗病虫害的能力。在上世纪90年代,科学家就能够做到克隆抗病基因,但并不清楚它的蛋白结构和机制,不知道它是怎么工作的。打个比方,抗病基因像是调动免疫系统的总指挥,它可以调动千军万马去抵抗病原,但我们并不知道它具体发了什么命令。我们的工作就是研究它如何发指令、发了什么指令。
理论跟实际应用之间还有相当大的距离。未来,我们也许能够去设计植物里面的抗病基因,使之获得更强大的功能,抵抗更多病虫害,进一步减少农药的使用。
记者:柴老师和周老师合作了19年。请问这种科研合作怎么才能保持长期、深入?
周俭民:合作是需要自然发生的事情,硬往一块去组合,很多时候是不行的。我和柴老师能合作19年,有几条原因。首先,我们的专业方向、技能、知识是互补的,不是说大家发文章挂个名字,这个不叫合作,而是有实质性的相互促进。
第二点共同的兴趣和相互信任也很重要。我们都不计较名字谁在前谁在后。还有,柴老师有一个非常大的特点,就是盯住一个事情之后,推进速度非常快。我曾经是给过这么一个评价,就是我们整个植物抗病领域,因为柴老师的加入而提速了至少5~10年。
柴继杰:我和周老师有近20年的合作,整个过程卓有成效又非常愉快,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。我们都很执着于科学研究,都不是社交达人,在研究问题上都很专注,也从来没有因为发文章署名这一类的问题闹矛盾。
记者:两位老师是怎么走进抗病小体的研究领域的?
周俭民:完全是好奇心。我从小在城里长大的,对农村实际问题了解的比较少。读硕士时,我的导师建议我去旁听一门课,是一位院士讲的植物免疫学,我学了之后就觉得太神奇了,一直忘不掉,学的越多,发现这里面就是越有趣。
记者:柴老师曾经在丹东的造纸厂做过工程师。您为什么会抛弃铁饭碗,去探索科学领域?
柴继杰:我离开那个造纸厂并不是为了探索科学,而是自己不是很适合那个环境。从造纸厂离开时,父母不是很同意,他们会说这工作很稳定,还折腾啥。当时石油行业如日中天。我的想法非常朴素,就是希望找一个工资高、福利好的工作,所以就报考了北京石油化工科学研究院的研究生。一开始感觉还不错,但是读了两年之后,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让自己特别嗨的地方。
考博我考的是北京协和医科大学的北京药物研究所,专业是有机合成,考试也确实通过了。但是有机合成的老师把我推荐了另外一个导师,主要研究晶体学,我从那时踏入了结构生物学的大门。
记者:是什么支持着您不断继续科研?
周俭民:每个科学家的个性、经历都不同,但是有些共性,比如加班加点也不觉得特别累。主要原因是兴趣。可能早期有一些小的进步,自信心会增加,然后就会持续做下去,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案。
记者:您怎么面对科研中的挫折?
周俭民:大概是在2007年,我们提到了“诱饵模型”。这跟当时的主流观点有冲突。当时,我们的挫败感是非常强烈的,尤其对学生会有些大的冲击。但是我慢慢意识到,科学的发现不光是要说服自己,还要说服同行,包括那些最权威的同行。没有别的捷径,我们只能去不断地去寻找新的证据,用事实说话。这需要勇气、耐心和策略。
记者:您对青年科研工作者有什么寄语?
周俭民:科学研究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职业,因为你可以去追逐你的梦想,满足你的好奇心,有很多有趣的故事等你去发现。科研的道路比较长,但没必要被吓到,大家都是一点点成长,然后接触科研,有了一点成绩就接着做,越做越感兴趣。
科研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争强好胜:我能做出来,比别人做出来还更早。敢接受挑战的孩子特别适合。
柴继杰:有一个特质我认为非常有用,就是沟通交流这种能力,这可能是我们中国学生相对国外学生比较欠缺。我们要把自己的东西能讲明白,这非常重要。另一个是写作能力,也很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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